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成玉华:念念不忘的滋味

       看厌了粉膏脂浓,会为一副清水素颜精神一振;吃腻了美味珍馐,会为一碟素净咸菜垂涎三尺。

       “甜闷瓜”咸,咸中带甜,咸甜适度;“甜闷瓜”是菜,却无须“大碗喝酒大口吃肉”的豪壮,她有画龙点睛之笔,锦上添花之效;但说她是咸菜,显然过于乡下,有嫌粗糙,因为她当年曾一度贵为宫廷贡品。

       乡下没有什么不好,“甜闷瓜”本就土生土长在田家,乳名唤作“梢瓜”,田家无污染,她们吸天之灵气、地之精华成年,优质的她们一袭浅嫩绿裳,出落得苗条水灵细腻,一眼就被“酱心”独具的慧眼人相中,用一辆辆小卡车热热闹闹地迎娶回家,入了酱缸,就入了世间最“别致”的洞房,华丽丽成为了“主人瓜嫂”。

       事情往往就是这样,必须得经历些什么,才能具备隽永悠长的“韵味”。

       喜气未退的“瓜嫂”沉浸在主人的百般料理里,“腌渍、发酵、打耙”,昼晒夜露,除了制作人,连她自身也忘记了具体多少道工序,朝朝暮暮两个月后,瓜嫂已不叫瓜嫂,彻底成为了“甜闷瓜”,从成熟走向了更成熟。

       更成熟的她们,已完全脱尽土气,脸色呈健康的酱褐,滋味必是入嘴咸甜得让人难忘,余味也必是咸甜得像江南的青石巷,诗意悠长。

       可她们深谙节制之道,越是美好越是低调,她们甘愿被慧心巧手的配菜师,修身为无数精致的粒块儿,要么单纯成菜,要么佐以煮熟的花生米,静静端栖在小巧玲珑的青花瓷盘儿里,摆在餐桌上不喧哗,不抢眼。

       病中羸弱之人,不必奢望过分亲昵,因为不是世间所有的滋味都适合于你,甜闷瓜还有个优点在于,不会雪上加霜,落井下石;

       如果你是饕餮之徒,那你也不必靠近,农家出身的子弟,自带清气,不喜市井油腻;

       情至浓处情是简,家人团圆,知己小聚,清白喷香的粥饭,佐以酱瓜小菜,赏心,悦目,爽口。

       会爱,必然懂爱,爱一式菜,就如爱一个人,最先考证的是品格与志趣,耐得冷热,经得嚼品。

        一路滑笔至此,开始想念一小碟“柳美”牌酱菜,也因此崇敬起那个叫“柳杭”的村子,和村里制菜的人。

       成玉华,赣榆籍,连云港市作家协会会员、赣榆区作家协会理事。散文、诗歌作品在《工人日报》《泉州晚报》《安阳晚报》《连云港日报》等报刊发表,获连云港市慈善征文二等奖、全市职工征文大赛二等奖、省市教育博客评比一等奖,散文集《优雅路过》获连云港市教育博客成果一等奖。现为连云港市新城实验小学教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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